第二十八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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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李亮留下來靜靜地看著父親,見紗布下面父親的臉露出一抹笑容,撕開那一層一層被燒傷的死皮,冒出鮮血將紗布染得鮮紅。他的聲音也跟著嘶啞了,完全喊不出聲來,細聲地叫道“爸,爸……”眼睛裏的淚水連綿不絕地往下流。父親在笑完最後的那抹笑容後逐漸地平靜下來,一旁的心電圖也逐漸劃成一條直線;驟然間,整個世界都平靜下來,自己也是無聲地悲痛,怎樣痛哭都沒有聲音。
最後父親被證實夜晚8點45分死亡,遺體很快被轉送火葬場焚化,由李亮帶著骨灰將其埋葬在母親的墓碑旁——生來不棄,死來不離,——致父親李行光之墓;——1976.04.06-2018.10.02
父親逝去的第二天午間,李亮手機微信上推送來一個新聞消息,正是報導這場火災的新聞,新聞內容說:
十月二號下午十分,某居民樓燃起熊熊大火,火災共燒毀三層樓,致三人現場死亡、五人燒傷,其中兩人重度燒傷,後續送往醫院治療途中不幸逝世;火災原因已經警方查明,系四樓一對夫妻感情原因,爭吵一上午後,丈夫怒發沖冠,將房門反鎖,與妻兒在家***。
後火災進行蔓延,導致五樓燃起大火,六層剛開始燃燒,消防員便趕到現場救回火勢,避免災難進一步蔓延……
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家庭不和諧而造成的事故,最終還連累了別人。
事後,李亮一人回到被燒毀的家,這地上已滿是灰燼,四處被燒得漆黑;在某一處灰燼裏看見躺著一只布娃娃,它渾身是針線縫補的痕跡,而身旁,還有一張小紙條,上面寫著:
“對不起,李亮,很遺憾當時沒能救下父親。同時很感謝你,謝謝你十一年來的陪伴,讓我在你身邊不離不棄;最後我只想請求你一件事,我已經離開,但願你不要丟棄陪伴你十一年的布娃娃,當是我最後離去的心願,求你!”
紙條的內容措不及防地觸動李亮心靈,讓他本想丟棄這個布娃娃的時候想起父親的那句話,“今後要好好珍惜筱布……”他不免再次流下眼淚,將布娃娃放入懷中,帶著離去。
失去了父親,失去了曾經的一切,李亮無心學習,便沒再回到學校,孤身一人沒有歸宿地浪蕩於社會之中;期間他有想過去找一份工作,試著穩定下來,可自己什麽也不會,加上精神恍惚,沒有一家公司信任他、任用他,導致他市場露宿於街頭,從此過上了居無定所的生活。
某一天晚上,他走到一座大橋上,看見橋下湖面反應出城市燈火璀璨的倒影,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,父親因為徹夜找尋自己,最終在橋上累得睡著的畫面;他不禁感慨,這時間過得好快,變化也好快,轉瞬間從充滿矛盾的家庭變成如今一無所有的自己,孤身一人在市中心的大橋上看城市夜景。
他在橋上走著走著,在橋另一邊中心的距離竟然看見一個女生坐在人行道的護欄外面,她雙手勾著護欄的根根鐵欄,十分危險地坐在外面,萬一雙手一松,便會從橋上掉下去。
李亮感到不解,便上去問:“你好,你怎麽這麽危險地坐在外面?”
她未曾回頭地說:“因為我想跳河!”
“為什麽想跳河,你不怕死嗎?”
“我怕,可我現已一無所有,活著感覺比死去更痛苦。”
“其實你這樣的感覺我懂!”
她突然回過頭來看著自己,滿臉埋汰地說:“你懂個屁,所有人都只會這麽說,可誰有真正的懂呢!”
李亮雙手撐在護欄上看著遠處湖面說:“我懂是因為我跟你一樣,剛失去一切,爸爸、媽媽,以及曾經住過的家。他們在一場大火之後,全部都失去了!”
女生聽他這麽說,收起了對他厭惡的表情,問道:“那你覺得一個人活在世上還有意義嗎?”
“有,也可以說沒有。假想如果爸爸媽媽能在天上看到我們,他們願意看到我們選擇輕生嗎?我想他們不會,這樣做的話,他們只會更加難過!”
“那該怎麽做,繼續這樣痛苦地活著嗎?”
“選擇活著,至少還有希望,不是嗎?”他伸出一只手去,想要拉她回來。
女生猶豫了幾秒鐘,最終還是選擇把手搭在他的手裏,順著護欄爬了回去。
“想通了對嗎?”
她很直接地回答說:“還沒有!你走吧,讓我一個人在這裏靜靜。”
“這裏……是你的底盤嗎?”李亮輕聲地問。
她卻大聲地說:“對!”接著聲音逐漸低了下來,“拜托你先走吧,謝謝你跟我說的這些,謝謝!”
李亮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路人甲似的,在跟主角說了一些人生大道理之後,便是被轟走。不過李亮覺得也無所謂啦,畢竟自己都還沒看開,現在還想幫別人,簡直就像是一個傻缺一樣,那麽傻傻費勁,最後還是徒勞。
他離開了這裏,最後去到其他城市,基本每走一天,身上的錢都會少個幾十。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,他身上的錢也越來越少,可至今還沒有正當的工作,開始為明天而憂愁。
或許是某種機遇,他經過某家影業大廈時看見一條廣告標在招劇組男主角的替身,這個主演的年紀與李亮年紀相仿,也是十八九歲,而且模樣也有百分之三五十神似,抱著填飽肚子的心,他去應聘了這個替身,最終十分幸運的得到劇組人員的賞識,成為男主角的不二替身。
這個劇組在拍攝的電影名字叫《積木大作戰》,其中有不少的飛躍和冒險的鏡頭需要主角去完成,這也就是主角替身該發揮作用的時候了,而且主角替身的待遇非常不錯,一場戲下來差不多一兩百;只不過這戲不是時常都有的,只有偶爾打鬥場景、冒險、飛躍等場景才會用到替身,這整部電影拍下來的合同期好像是三到五個月,其中出場的也只有二十來次,其他時候也就只能幫助劇組幹點零活兒。
有天晚上,李亮在睡夢裏夢見自己再次來到他的童話世界中,就是心中向往的那個故鄉。他在那片美麗地草原上如上次一樣跑向林子後方的鄉野,當走進滿是菜花遮擋的田間小道上,仿佛瞧見前方有個熟悉的身影出現,她是小布丁嗎?李亮緊跟上去,一直追了許久,最終還是沒能追上她,就要放棄的時候,她忽然出現於眼前;本來一時間有好多話想跟她說,但是還沒開口,便看見她臉上不斷在流淚的雙眸,話立刻止於口間。
他走過去想輕輕撫摸小布丁的臉,幫她擦拭臉上的淚水,可隨手一碰到她,她頃刻間便煙消雲散。不僅如此,周圍的一切花朵、樹木也都開始雕零,那些花瓣、樹葉如蒲公英一樣,隨風一吹而全部散落,一起十分密集地朝李亮面前撲來,就跟全部都砸他身上似的。結束之後,再看周圍的一切,整個世界都成了枯黃色,萬物都已雕零,死寂沈沈。
這時,李亮著急地順著田野的路跑去,因為他想到父親母親住在前面那個院子裏,便想著去看看他們過得怎麽樣。可還沒跑到院外,這個世界突然發生強烈的震動,就像發生了地震一樣,害得他直接摔倒在地。而後這個世界開始山崩地裂,於李亮前方的地面開始橫向裂開,形成一道大裂縫,周圍的土地不斷凹陷下去,裂縫形成了大坑,逐漸與將前方分離成兩個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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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父親被證實夜晚8點45分死亡,遺體很快被轉送火葬場焚化,由李亮帶著骨灰將其埋葬在母親的墓碑旁——生來不棄,死來不離,——致父親李行光之墓;——1976.04.06-2018.10.02
父親逝去的第二天午間,李亮手機微信上推送來一個新聞消息,正是報導這場火災的新聞,新聞內容說:
十月二號下午十分,某居民樓燃起熊熊大火,火災共燒毀三層樓,致三人現場死亡、五人燒傷,其中兩人重度燒傷,後續送往醫院治療途中不幸逝世;火災原因已經警方查明,系四樓一對夫妻感情原因,爭吵一上午後,丈夫怒發沖冠,將房門反鎖,與妻兒在家***。
後火災進行蔓延,導致五樓燃起大火,六層剛開始燃燒,消防員便趕到現場救回火勢,避免災難進一步蔓延……
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家庭不和諧而造成的事故,最終還連累了別人。
事後,李亮一人回到被燒毀的家,這地上已滿是灰燼,四處被燒得漆黑;在某一處灰燼裏看見躺著一只布娃娃,它渾身是針線縫補的痕跡,而身旁,還有一張小紙條,上面寫著:
“對不起,李亮,很遺憾當時沒能救下父親。同時很感謝你,謝謝你十一年來的陪伴,讓我在你身邊不離不棄;最後我只想請求你一件事,我已經離開,但願你不要丟棄陪伴你十一年的布娃娃,當是我最後離去的心願,求你!”
紙條的內容措不及防地觸動李亮心靈,讓他本想丟棄這個布娃娃的時候想起父親的那句話,“今後要好好珍惜筱布……”他不免再次流下眼淚,將布娃娃放入懷中,帶著離去。
失去了父親,失去了曾經的一切,李亮無心學習,便沒再回到學校,孤身一人沒有歸宿地浪蕩於社會之中;期間他有想過去找一份工作,試著穩定下來,可自己什麽也不會,加上精神恍惚,沒有一家公司信任他、任用他,導致他市場露宿於街頭,從此過上了居無定所的生活。
某一天晚上,他走到一座大橋上,看見橋下湖面反應出城市燈火璀璨的倒影,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,父親因為徹夜找尋自己,最終在橋上累得睡著的畫面;他不禁感慨,這時間過得好快,變化也好快,轉瞬間從充滿矛盾的家庭變成如今一無所有的自己,孤身一人在市中心的大橋上看城市夜景。
他在橋上走著走著,在橋另一邊中心的距離竟然看見一個女生坐在人行道的護欄外面,她雙手勾著護欄的根根鐵欄,十分危險地坐在外面,萬一雙手一松,便會從橋上掉下去。
李亮感到不解,便上去問:“你好,你怎麽這麽危險地坐在外面?”
她未曾回頭地說:“因為我想跳河!”
“為什麽想跳河,你不怕死嗎?”
“我怕,可我現已一無所有,活著感覺比死去更痛苦。”
“其實你這樣的感覺我懂!”
她突然回過頭來看著自己,滿臉埋汰地說:“你懂個屁,所有人都只會這麽說,可誰有真正的懂呢!”
李亮雙手撐在護欄上看著遠處湖面說:“我懂是因為我跟你一樣,剛失去一切,爸爸、媽媽,以及曾經住過的家。他們在一場大火之後,全部都失去了!”
女生聽他這麽說,收起了對他厭惡的表情,問道:“那你覺得一個人活在世上還有意義嗎?”
“有,也可以說沒有。假想如果爸爸媽媽能在天上看到我們,他們願意看到我們選擇輕生嗎?我想他們不會,這樣做的話,他們只會更加難過!”
“那該怎麽做,繼續這樣痛苦地活著嗎?”
“選擇活著,至少還有希望,不是嗎?”他伸出一只手去,想要拉她回來。
女生猶豫了幾秒鐘,最終還是選擇把手搭在他的手裏,順著護欄爬了回去。
“想通了對嗎?”
她很直接地回答說:“還沒有!你走吧,讓我一個人在這裏靜靜。”
“這裏……是你的底盤嗎?”李亮輕聲地問。
她卻大聲地說:“對!”接著聲音逐漸低了下來,“拜托你先走吧,謝謝你跟我說的這些,謝謝!”
李亮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路人甲似的,在跟主角說了一些人生大道理之後,便是被轟走。不過李亮覺得也無所謂啦,畢竟自己都還沒看開,現在還想幫別人,簡直就像是一個傻缺一樣,那麽傻傻費勁,最後還是徒勞。
他離開了這裏,最後去到其他城市,基本每走一天,身上的錢都會少個幾十。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,他身上的錢也越來越少,可至今還沒有正當的工作,開始為明天而憂愁。
或許是某種機遇,他經過某家影業大廈時看見一條廣告標在招劇組男主角的替身,這個主演的年紀與李亮年紀相仿,也是十八九歲,而且模樣也有百分之三五十神似,抱著填飽肚子的心,他去應聘了這個替身,最終十分幸運的得到劇組人員的賞識,成為男主角的不二替身。
這個劇組在拍攝的電影名字叫《積木大作戰》,其中有不少的飛躍和冒險的鏡頭需要主角去完成,這也就是主角替身該發揮作用的時候了,而且主角替身的待遇非常不錯,一場戲下來差不多一兩百;只不過這戲不是時常都有的,只有偶爾打鬥場景、冒險、飛躍等場景才會用到替身,這整部電影拍下來的合同期好像是三到五個月,其中出場的也只有二十來次,其他時候也就只能幫助劇組幹點零活兒。
有天晚上,李亮在睡夢裏夢見自己再次來到他的童話世界中,就是心中向往的那個故鄉。他在那片美麗地草原上如上次一樣跑向林子後方的鄉野,當走進滿是菜花遮擋的田間小道上,仿佛瞧見前方有個熟悉的身影出現,她是小布丁嗎?李亮緊跟上去,一直追了許久,最終還是沒能追上她,就要放棄的時候,她忽然出現於眼前;本來一時間有好多話想跟她說,但是還沒開口,便看見她臉上不斷在流淚的雙眸,話立刻止於口間。
他走過去想輕輕撫摸小布丁的臉,幫她擦拭臉上的淚水,可隨手一碰到她,她頃刻間便煙消雲散。不僅如此,周圍的一切花朵、樹木也都開始雕零,那些花瓣、樹葉如蒲公英一樣,隨風一吹而全部散落,一起十分密集地朝李亮面前撲來,就跟全部都砸他身上似的。結束之後,再看周圍的一切,整個世界都成了枯黃色,萬物都已雕零,死寂沈沈。
這時,李亮著急地順著田野的路跑去,因為他想到父親母親住在前面那個院子裏,便想著去看看他們過得怎麽樣。可還沒跑到院外,這個世界突然發生強烈的震動,就像發生了地震一樣,害得他直接摔倒在地。而後這個世界開始山崩地裂,於李亮前方的地面開始橫向裂開,形成一道大裂縫,周圍的土地不斷凹陷下去,裂縫形成了大坑,逐漸與將前方分離成兩個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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